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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唇语-第12章 new
yui hatano
6 月前

街道两边的杨树和柳树都已经吐出绿意很久了，仲夏的阳光照在微风中摇曳的树梢枝头，那和煦的阳光象一把把光芒的剑穿过枝叶，在马路上留下灰灰白白的影子和光点。 天气似乎有点热度，不似从前仍有些那柔和的温暖…… 林旷走在我的身边，为我打起一把水蓝色的伞，帮我拿着小提包。 “热吗？”她轻轻地问。 林旷知道我是个最怕热的人了，所以一到了这个时节她都会为我撑伞带我到不炎热的地方去避暑。 这两年一直都这样，似乎我和她都习惯了。 我抬头看了看她额头上的细汗，停下了脚步，从兜里拿出了一块方巾，边帮她擦边笑她：“还问我呢！你呢？不热吗？” 林旷嘿嘿地笑着：“凝凝，我看时节也该到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和台长请个假了？” 我嗔笑：“我说你脑袋是不是秀豆了啊？这不年不节的可怎么能请假啊？” 林旷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冷静地说：“咱们过个六一好了！” 我立刻撅倒了…… 现年已经24岁半的我，真的有年头没过这样的节日了。 这，我原以为是一句玩笑罢了。 可林旷是认真说的。 我坐在梳妆台前，认真地端详着自己的面容。 这一张幸福的脸，嘴角挂着春风，面带几分红润，连额角也有些发亮……我冲着镜子里对我微笑的林旷说：“我们去寺庙里去求个签好不好，看我们能不能长长久久……” 林旷伸出了一只手，把我长长乌黑的头发束成了一只马尾，淡淡地说： “我觉得你这么梳很象是个孩子。”接着望进我的眼睛，“爱了就爱了，何必非要长长久久……” 我觉得心有点扯痛，“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前最爱对我承诺永久的。” 林旷走到了桌子旁边，拿起一只烟，吸着…… “因为我们都长大了，该面对的事情还有许多，我愿意和你能走多久就走多久。” 我冲着她无奈地笑了笑，再看镜子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脸色有些苍白。 几天后，我们到了四川境内。 路上的颠簸令我觉得心情很差，我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出来的这个决定。 心情的烦躁令我很不平静，面对这个对我百依百顺的林旷，我有种说不出来任性。 四川一年四季都是温暖湿润的。 有的时候阴雨连绵，有的时候薄雾微罩，只是很少见到阳光，这里的女孩子皮肤娇嫩白皙，却都普遍令人觉得含蓄，总有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感觉。 四川成都则是地灵人杰，山明水秀的地方。 在去都江堰和峨眉山之前，我们先是到了这里香火最鼎盛的寺院…… 寺院里古树苍柏，青石路面，一片素雅清静之气，因为是并不是初一十五，加上天气潮凉，来进香的人有些稀少，这甚至对于这个千年的古寺来说，是难得的一天的清静。 我和林旷就这样走在古寺中。 林旷是不信佛的，她说她只相信自己。 在林旷父亲去世的前一天，只是个孩子的她跪在观音面前整整一夜，都最终没能挽回父亲的生命…… 所以在她看来，所有的神仙妖魔不过是人心里支点，有的时候甚至是魔障。 我们此时此刻走在这里，心里却想的不是同样的事情。 她的样子看来很忧郁，或许这里令她想起了残酷的往事，我找不到什么语言来安慰她，我只怕是哪句话说的触及了她的心伤。 我们走出了正殿，在偏殿入了药师堂，相传这位佛祖佑人康健。 林旷见我虔诚地跪拜在佛堂上，也动容地点上了三炷香在跪拜后插在香炉里。 她在跪拜的时候，我听见她的祈祷声，我知道她在祈祷年老体虚的母亲能够早日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身体恢复健康…… 人言爱屋及乌，我也希望她母亲能有好的晚年…… 但我心中的阴影在此时却更加浓重地笼罩着我的心。 林旷站起身来的时候，眼睛有点红。 我的心痛极了，“木，你没事吧？” 林旷的眼睛里噙着些许的泪花，却微笑着点着头：“我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她，毕竟她已经老了，再经不起什么了。” 我真心希望她能把母亲接来在西安住一段时间，也方便照顾。毕竟林旷安了心，我也就开心了。 林旷有一张坚毅的脸庞却有着一颗脆弱善良的心，同样是需要有人去精心呵护。 回首过往，只是她一直为我牺牲和付出，是她在安慰和鼓励我，其实她才是真正需要关心的人啊！ 我觉得自己愧对了林旷，愧对了一个这样爱我疼我的人…… 走出了庙门不远，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突然叫住了我。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位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的老人。 他走到了我跟前，对着我微笑着说：“既然是有缘的人，老朽送你几句话，他日定有一用！” 我和林旷都是如此的惊讶，却也乐意听上一回，并不是真的笃信的。 老人家站定在我们面前，一字一句认真地诵道—— “分也难，合也难，进退两难。哭也好，笑也好，雌雄莫辨。伤人先伤己，情义两难全。一朝梦醒难忘弃，生死一线间。小姑娘能参透其中玄机，有一天定能摆脱情海……” 林旷拉着我的手，不管我有多么的好奇就把我拉走了。 我边往前走边看着那老人，他仍站在原地冲着我笑…… 而那几句话在我的脑海里仿佛成了锥心的咒语，一字一句都卡在我的心里，脑里。虽然我并不太明白其中真正的含义！ 林旷有些烦躁地说：“你不要听他胡说，一个江湖术士他懂什么叫做情啊爱啊的！” 我被她拉的手直痛，一甩手就摆脱了她的束缚，冷静地问：“我问你，他什么都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紧张？”那一句，“哭也好，笑也好，雌雄莫辨。”让我的的一切将信将疑都变成了泡影，莫非我们真的遇到了高人。 林旷一下愣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好半天，她才说：“你那么信，又怎么样？难道为了他一句佛偈子年还要和我分手吗？我只是不愿意你去听别人安排自己的命运！这有什么不对……” 我的心一惊，默默地走到了她的身边，牵住了她的手，抬起头看这着她激动的眼睛说：“你真的好自私……” 我抱住了她僵硬的身体，听到了她猛烈的心跳，好半天才接着说了下句：“可我就是喜欢这么自私的你……”我的手抚上了她的脸庞，爱恋地抚摩，眼泪有些许坠落，“喜欢你这么坚定，这么无所畏惧！！！” 我们就这样毫不顾及别人异样的眼光，不顾及别人的流言蜚语，紧紧地拥抱在冷风中，仿佛世界只有我们俩个人，仿佛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的眼睛里是湿润的，我的心激动得有些发痛…… 在我朦胧地泪眼中，我看见了那个刚刚对我微笑赐教的老人从我们身边走过…… 我知道林旷看见了他，我也看见了他，可我们谁都没有叫住他，就这样让这样神奇的缘分与我们擦肩而过…… 旁白：上苍给了人们各自的命运。 却不曾安排女人相爱，当女人爱上了女人，恐怕命运只能自己掌握。 在寂寞苍茫的大地上，只有我和林旷那互相依偎着的心灵…… 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湖水会有这么多种的颜色…… 有碧绿的湖水，如同一块偌大的和氏璧埋藏在这玉树琼峰之颠。 有微蓝的湖水，如同晴空一般坠落凡间。 有靛青的湖水，如同冬夜里的暮色…… 有的湖边的沙地，竟然是白色的沙砾，在浅浅的阳光下，一片闪烁的光芒…… 我的心里只有美丽，美丽，美丽……这个最普通的形容词来修饰它们……牵上林旷的手，我觉得我的心象在水中飞翔一样的清凉和陶醉。 我们纵情的奔跑在光华的鹅卵石上，觉得世界都是如此的清澈！ 突然，林旷想起了什么猛的拽住了我，把我按倒在干净的卵石上。 我急喘着——“你要做什么啊？” “不干什么！”林旷不由分说，把我脚上的布鞋脱了下来！ “啊！”我惊叫起来，原因却是十分的好笑。 一是，我并不理解为什么她要脱下我的鞋子。 二是，我就是一个很传统的丫头，女人的脚就如同是女人私密的地带一样是不能轻易被外人看到的，所谓古人所以有对三寸金莲的癖好，也就是出于对女性足部的神秘感…… 她明明知道的……却还是要…… 我有点恼羞成怒，拼命地与她纠缠着，直到俩个走一边跑一边粗喘着。 终于，我们都已经受不住这样的追逐赛跑，双双跌坐一个小湖边上。 我坐在一块浅置在水中的石头上，抓住了她的衣服就是一记记粉拳…… 打得她咯咯地笑个不停，我知道我的拳头一点都不痛，可我就是想叫她知错，下次不可以这样欺负我。 终于我也打累了，她才露齿笑着把我的一双手抓在手里。 我嗔怒着：“木！你说为什么脱我的鞋子？”我暗想今天你个坏孩子要不说出个一（yao），二，三！你就别想我轻饶了你！ 谁知道，林旷却一把握住了我的一双脚，我的脸立刻赤红！ “木，你做什么呢！”我恐怕四周有人，睁圆了双眼，到处的找…… 她低沉地嗓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还带着炽热的呼吸，“别找了，这儿没人我看过了！” 为什么她的声音该死的迷人啊！为什么Tomboy的声音一般都那么有磁性有底气啊？我又一次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温柔的陷阱…… 林旷把我被卵石摩擦得温热的脚浸泡在冰凉的湖水中…… 我轻轻地谓了声，真的好凉好舒服啊！ 我禁不住闭上了眼睛，任凭她的手指在我的脚上揉捏洗涤着…… 看不见天空的我，眼睛里此时此刻并不是黑暗的，我觉得幸福就象是一股子电流从我的脚上流窜到了我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林旷温柔地说：“凝凝，你知道吗？女孩子的脚很重要，你的脚这么美这么小，不要被凉鞋坚硬的皮子给磨破了呢！”她的手缓缓地加强了力道。 我低下了头，望着自己雪白的双足出神，木一说我才发现自己的脚由于多年不曾暴露在人前，显得极其雪白，只是在白白的脚背上有几道被凉鞋带子勒伤了的痕迹…… 确实不太雅观…… 我看见林旷的手温柔在抚摩着我的双足，眼睛里炽热的东西灼热了我的眼睛…… 突然林旷暴笑开了！我顿时愣住了，刚才的好气氛呢？？ 只见林旷拎起了我的一只脚，大笑道：“我的小宝贝，你的脚脚白白胖胖的好象小猪蹄啊！哈哈……” 愤怒简直使我的心都蹦出来了！ “好你个林旷，你给我记住啊！”我一起身，一把抓住了林旷的肩膀，因为重心不稳当，只听“哗”的一声，我们俩个双双扑进了水里！ 林旷在下，我在上，害她连喝了几口湖水！ 可怜我们俩个的衣服全部都湿了！ 本来就一点都不淑女的我经历不起这么大的刺激，狂喊：“死木头！你做的好事情！” 从我身下勉强站起来的林旷，无辜地低叫：“老大！你看看我，连你的洗脚水都喝了，你怎么还骂我啊！” 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扬起手就泼了她一脸的湖水。 “好啊，反正大家已经掉水里，就一起玩吧！”林旷按住我的手，一只手用力溅起了水花！ 这该死的家伙，边泼我的手边大喊：“欧！！！大家看啊，鸳鸯戏水啊！” 简直弄得我苦笑不得…… 旁白：爱一个人有多苦，当幸福来临的时候，那甜蜜就有多重……在这个时刻，我觉得没有人比我更幸福，我幸福地拥有了全世界，也让全世界拥有了我……因为我的世界里只有她。 说真的，真希望时间就这样停留下来…… 林旷在我的身体和心里打下了一个又一个深深的烙印，我觉得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忘记这样的一个人，因为爱她所以希望永远，因为希望永远反而真的害怕爱她更深。 坐在回去的火车上，我们的手一直都是紧紧地握在一起的，仿佛两个人就是一体的。 而我是真的舍不得这些日子来美丽的一切，尽管只有短短的十几天，可我觉得它会一直留下一份永恒的回忆给我的。 林旷一路上也不说话，我们甚至不用言语也能知道对方的想法，我们都舍不得这美丽的一次旅行！ 我仰着头，闭上了眼睛，叹息着：“木……我真的不想离开……” 感觉到她握着我手的力量加大，“我也不想……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私奔了，就逃到了这来好不好？”不象是平时开玩笑的样子很严肃的。 “你舍得你母亲吗？她的身体很不好！”我立刻也认真起来，说真的，我竟然有点当真。 林旷立刻睁开了眼睛，起身，开始有点停顿…… 我就知道这仍然是一个很难的抉择，我并不要求她去选择，因为我也同样没有抉择勇气。 好长时间，林旷终于又半卧在我的身边，叹了口气，微微无奈地说：“你还真当真了，我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好了……要不……出国？”后来的话，就只是林旷如同思维混乱了一样的呢喃。 我觉得自己很累，于是依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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