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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危险的事情-第2章 无谋之举 new
madonna av
5 月前

“哈……” 红音醒过来的时候，正好是个不早不晚的上午时段。 阳光似乎极为吝啬的，只肯静候在窗外，完全不打算透入这旧屋旅店之内，给予任何生物多余的温暖。 她拧开了水龙头的开关，并没有特意调旋热水，即便她知道这样对待自己的面部肌肤有些过分，可她还是想要令自己真正的清醒过来。 红音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自然仍旧是无法释怀。 那段经历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她触摸着自己掐过的左臂皮肤，随后又抬起右手，紧盯着被那个“她”所含入口中的食指，并逐渐将目光上移，最终，落在了洗手台的镜面中，映衬着自己那一脸迷茫的表情上。 红音记得，对方说过，只要用这根食指敲击任何镜面四次，她都可以再度前往那个世界。 那么，肯定也包括这面镜子吧……？ 她有些不安。 随着脑内思绪的变化，右手的食指开始像被看不见的丝线所牵动着一样，逐渐靠近着平滑的镜面。 颤抖着的细小关节，连带着整只手、蔓延向整条臂膀，乃至全身都好像要痉挛起来了。 “不……！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 她最终还是把手抽了回来。那纤弱的食指上，此时此刻所沾染上的，绝不是她的口涎，而只是清淡平常的水罢了。 “吼吼，睡得还好吗？” 洗漱完毕后，红音一边咀嚼着昨日买回来的果酱面包，一边走出房间，与早就坐在前台看着某种书刊杂志的老妇人打了个照面。 “嗯……这边的天气，我还不太适应。” 红音随便搭着话，比起起床的时候，脑内的状态已经镇定了许多。还是享受一下假期，到处去看看吧。 “哦吼吼，要问我这老婆子，克罗玫蒂岛上有趣的景观到底在什么地方，那您可找对人了。” 老妇人撂下杂志，将堆在身后的一叠厚重书籍中的一本抽出，随后立刻摆放在前台桌上，放置于红音的面前。 暗紫色的褶皱封皮上书写着的文字，是红音认不出的语言。她猜测，这大概是当地人才使用的文字吧。 “吼吼，没关系，重点不在这里。” 老妇人兀自翻开了那本书，很快，她就找到了夹在其中，已经被层层书页压平不知有多久，整齐折叠好的泛黄纸张。 “这是以前几位来克罗玫蒂岛进行……嗯，他们管那种事情叫什么来的……哦，对了对了，实地勘测！吼吼，实在太过于深奥了。但我还是看得懂，他们所绘制的，正是这座岛的地图。” “但是……” “吼吼，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您是觉得，负责引导游客来岛上旅行之人，他们早就为此准备好了完备周全的指示工具。” 红音点点头，并且，她在想要亲自阐明这个观点的时候，顺手就把手机里的导航地图也打开了。 “那么，不如您现在就亲自对比一下，那些被公之于众的引导指示，与这张地图所绘出的模样相比，有何区别呢？” 电子设备所描绘的规整纹理，难道会比不知多久前的手绘纸质物逊色吗？ 红音一开始当然也不太相信，理所当然的，起初，她甚至都看不太懂那古旧的平面上，圈圈点点的红黑色，到底都代表着什么。 而慢慢的，她逐渐有些看明白了。她知道了自己为何没有分辨出，这封尘已久之物所记载的，到底是些什么珍贵记录。 “原来如此……这张地图记载的是，克罗玫蒂岛被封锁的区域。” “吼吼，真高兴您这么快就理解了其中的奥秘。” “但是那些地方，我应该没有办法前往吧？毕竟被封锁起来的话，肯定到处都是警戒线什么的。” “尊敬的客人，您想的太多了。所谓『被封锁的区域』，可不是岛上的原住民们设立的。而是那些啊……是那些在岛上盖起了一座又一座吸引着像您这样，来此地游玩之人的他们，所自我加固的封印哦？” 不知为何，老妇人的话语开始变得有些令人胆寒，红音对于她所说着的一些略诡异的用词也开始产生了些许疑虑。 “我还是就先在附近转转吧。” “吼吼，没关系。您想要什么时候去那些地方看看，只要再过来询问我便可。因为到时候，您不仅需要的是这张地图，我还会额外赠送您一件必要的小礼品……” “到时候再说吧。” 红音觉得自己已经听够了。 在她看来，老妇人大概也只是太孤独了，难得有了客人入住旅店，就想要好好叙叙旧，但自己可不希望成为这种人选。 她果断将面包包装袋丢到了门口的纸篓里，确认了一下随身携带着的必要小物件，便推开了旅店的旧木门，走向了寂静的街道。 在木门吱呀闭合后，红音所看不到的地方，是老妇人对着那残余垃圾袋显露出嫌恶之容的表情。 “打扰……了。” 果不其然，和昨日粗略探索的结果一样，红音推开过的每一扇门，都是已经废弃了的屋舍。 她最终踏入的似乎曾经是一家售卖杂志和音乐光碟的商店，置物架虽然都还静静的伫立在瓷砖地板上，可那上面的东西，早已荡然无存。 也不尽其然。 红音瞟了一眼破皮的沙发座椅，居然发现，在海绵垫之中，似乎被强行塞入了一本书，还留存在这失落的一角。 “又是看不懂的文字……” 即便她无法阅读这本书的字迹，但是随着她逐页的翻动，那些印刷完好的图片，可是全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编织出来的某种饰品吗……” “不单纯是饰品哦。” “呀！” 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突然从红音的脑后传来，稍微吓到了她。 “又是你？难道你在这种废弃的商店里也担当推销员吗？”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啦！哎，看来之前完全被你误会了。” 不知何时就已经站在红音身后的女性，正是昨日推荐她购买果酱面包的那位丽人。 她今日的穿着打扮明显不是为了享受日光浴而准备的：紧绷于身的灰色衬衣下，系在超短牛仔裤皮带上的，是略微鼓起的腰包，过于方正的样式看上去并不是很时尚的风格，而是相当严肃，似乎只是出于功能性而设计出的纯黑色款式。 “那么，你在跟踪我。” “你看，你又误会我了。而且你这么讲也太失礼了，我只是单纯散步于此，看到难得有人在这附近，就跑进来看看咯。” 她说“跑”，红音怎么都不相信，否则自己怎么一点响动都没注意到呢。 尤其对方还突然擅自将她先找到的书给拽走了，独自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看，让红音觉得她才比较无礼。 “这本书详细记录了克罗玫蒂岛当地人特有的一种文化象征制品——抑梦之环的相关内容。” “抑梦之环……等一下，你读得懂这本书的文字？” “对呀，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之前就来过这里一次么。从那之后，我就对这座岛的文化啊之类的东西非常着迷。于是呢，为了能进一步了解更多相关的内容，我就开始着手学习当地的语言文字了。” 没想到对方还挺厉害的，红音自己反正是对这种方面没什么兴趣，本来学会新的一门语言就是非常困难的事情，现在有个人型翻译机突然出现了，也挺好的嘛。 “抑梦之环，顾名思义，就是为了抑制人们做梦而被制造出来的。虽然从科学的角度而言，推测只是因为制作抑梦之环的材料中，使用了具有宁神安睡效果的软木荟，这种只有在克罗玫蒂岛北部才大量自然生长出来的附生植物……喂！” 出于好奇心，红音也想仔细瞧瞧内容，就算看不懂文字，看看图片也好。 她伸手一把抢回了书，将其按在空荡荡的窗台上，扫视着上面印有拍摄图案的插画。 “就是这种树吗？” “不是树本身，而是长在树上的其它植物，所以它才被称为附生植物。” 拥有着浅显黄绿色叶脉的植物模样映在了红音的眼瞳中。 她忽然想到，假如这种植物真的有安神的功效，采一些放在床头，即便不编织成什么环，也应该能让自己晚上不再做奇怪的梦了吧。 是的，她的心中还是那样认为的，认为那一夜的经历只是一场梦罢了。 不过，红音可不想让这位跟踪狂小姐继续尾随她，所以她并没有立即说出自己的打算，只是单纯的将自己俯在窗台上的姿势向后退着，径直朝已经闭合不上的玻璃门处走去。 确认了对方没有跟来，红音又朝着临海的位置漫步过去。 享受着海风肆意的吹拂，清爽感不由自主的驱使着她解开了外套的纽扣，想要全身心拥抱向这片海域赐予的自然安抚。 只不过，和从渡轮下船的位置相比，这里的废弃海岸简直不堪入目。 张贴在告示板上的海报早已风化腐烂，不知何时从浪潮中冲刷上岸的废弃易拉罐处处可见，完全摧毁了轻柔海风带来的舒适感。 “这是……寻人启事么，不知道这孩子最后有没有被找到。” 红音在某个临海吧台的木柱支撑架上，看到了一张用当地语言写出的告示，并配有一张孩童的半身照片。 和周遭破败的状况比起来，这张寻人启事明显是才贴上去没多久的样子。 “奇怪，这边已经废弃这么久了，为什么要把寻人启事贴在这里？而且，我不记得下船的位置有看到这张告示……” 她打算把整张告示先用手机拍下来。 即便此刻临近正午，可周围的光线实在是过于昏暗，红音打开了闪光灯的设置，随后，再度对准了那张配有文字的照片，按下了屏幕上的拍摄按钮。 闪光灯的烁影，仿佛在那个瞬间成了海岛上的焦点，比灯塔之光还要引人注目。 “吼吼，您回来了。玩的还愉快吗？” “也算不上去玩啦，嗯……” 红音走回旅馆时，发现老妇人正在前庭庭院内为某种植物浇水，鲸鱼形状外观的喷壶十分童趣可爱，握在老妇人手里有种说不上的不协调感。 “关于地图的事情……” “吼吼，我就知道您会需要的。” 二者一同回到旅店内，老妇人迈着缓慢的步伐，坐回了好似比床还舒服的前台座椅上，将地图和另一样东西，一同递给了红音。 “这是什么？” “这是本地人表达友好的赠物。您啊，无论是出入那迷雾沼泽之间的居住地，或是探询森林里的果实木叶，都必须随身携带着这个，以此作为不被当作邪恶入侵者的证明。” 从与老妇人的两次谈话中，红音能听得出，克罗玫蒂岛的本地住民，似乎对前来此地造访的游客们并不那么友善。 “那些地方对于我来说，真的安全吗？” “如我方才那般所言，只要您随时都带着这个，就一定不会被当作邪恶的入侵者的，吼吼……” 而这放在了红音手里的东西，多少让她本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那是个用边缘带有毛刺的废木料砍削拼接而成的小型人偶，只有手掌那么大。 在像是人偶面部的位置，用纸裹缠的很严实，且上面那不知为何物所涂抹出的红色痕迹，只是单纯的竖画线，以间隔不均的样式，绘制在了这一圈纸上。 “我就这样拿着就可以了？稍微有点不方便携带。” “吼吼，以前，我见过有人将这东西缠在手腕上，也有人绑在额头上。您有什么将其佩戴在身上的主意吗？” 红音觉得这两种方案都太奇怪了。额头就算了，而缠在手腕上的话，就算自己穿着长袖外套，感觉也很容易被毛刺刮伤手部肌肤。 “呃……能不能麻烦您，帮我穿个线呢？” “吼吼～！您想将它做成项链？这真是极好的主意～” 老妇人简直难得一见的心花怒放，立刻又把红音手里的人偶夺了回去，马上拉开放置钥匙的抽屉另一侧，取出了似乎有些年头都没有再串在一起的针和线，以及一把螺丝刀。 “好了，您请拿去吧。” 提起脖颈位置被开洞穿线的小人偶，红音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 “谢谢您了……我想去吃点东西，就先回房间了。” “没问题，一切都请您随意。” 锁好门后，红音一边等待着速食面泡熟，一边尽量把视线避开丢在桌台另一头的木制人偶。 她还是有些抵触这怪东西，即便老妇人那样说了，可她还是觉得，这小玩意不该出现在房间里。 找到软木荟后就赶快回来，把这个人偶再退还给老妇人吧……红音是那样打算的。 “往这边走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看到警戒线了……” 红音脚下的柏油路渐稀，软烂的泥土逐渐代替了坚硬的大地质感，混杂着淳朴的潮气土腥味，开始散布在她的身体周围。 很快，早已摔倒在地的警戒立杆，和散落在地上的断裂警戒线全部出现在了红音的眼中。 是被谁人为破坏的吗？她终于开始有打退堂鼓的想法了，不再具有警戒防范效果的残骸，反而加剧了阻挠她前行的步伐。 “你总是这样凭感觉行动，所以才会做出这种无谋之举……” 不知为何，一瞬间，红音想起了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不……现在不一样。想要去寻觅的愿望，是经过了我的思考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没有再踌躇，没有再犹豫，两只脚便先后迈过了扭曲的警戒线。 雾气逐渐变得浓重了。 红音看了下地图，发现想要抵达最近的森林，就需要朝着东北方向行进。 在这段路上，她应该会经过一个被标识为“洞”的地点。 虽然她不知道“洞”具体指什么，但如果是会让她摔下去的窟窿，那果然还是时刻注意脚下为妙。 红音前行的身姿开始变得低矮起来，略像驼背般的缓缓步行，双目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地表之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人影。 “呜啊！嘿噶啊唔噜……” 说着奇妙语言的声音突然吓到了她。 红音抬头往前望去，只见一位只穿了肮脏外裤的青年男性，和一个身穿满是泥土污迹红色外套的女性站在一起，同时注视着她。 “啊……” 红音一时间过于紧张，差点忘记了老妇人的交代。 当那男性将背后的双管猎枪架起的时候，她才赶忙把挂在胸前的木头人偶抓起，晃动着举给对方看。 她的双手在不断颤抖，现在想想，她是否太过于信任老妇人了？倘若她在欺骗自己，那么接下来，她恐怕就要死在这迷雾沼泽之中了。 “嘎嘎呜啊，唔噜奇嘎咯……” 那男性见状，收回了架枪的姿势，并将其重新背在身后，就这样很随意的与身旁的女性转身离开了。 “呼啊——！吓死我了……” 红音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全身颤抖着的状态久久不能抑制住。而对于她来讲，却在此时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她抬起头想要大口喘息的时候，忽然望见了周遭树木上所生长的，正是软木荟。 没想到不需要往太过遥远的位置行进，就已经寻找到了目标，这也多少让红音感到了欣慰。 虽然自己不是那种身姿矫健的运动好手，但是窜到这种高度的树上，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 “好，这些应该就够了。” 将摘下来的软木荟放置于小挎包里的系绳布袋内，红音便打算折返回旅店了。 可正当她想要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却听到了和方才那青年男性不太一样的说话声音。 即便已经确定了小人偶的功能，可是她还是连忙躲进了枝叶繁多的树冠上。 “所以，你们要重新弄，听得懂吗？” “嘎唔啊，乌卡卡啊呜……” 红音很惊讶，居然有说着她能听懂话语的人，在与当地人交涉着。 她想要稍微拨开树叶，窥探下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逗留于警戒线之内，可当她的手触碰到某片叶脉之时，她突然惊声尖叫了起来。 “谁？！” 被没有看清面容的某种生物吓到，红音本能的后退，使她险些从树上摔落下来。 可是，已经被人发现了行踪的她，出于某种做了亏心事的自我暗示，正在迫使她赶快逃离现场。 “哈啊……啊！” 她的双腿在重新踏回大地之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压震动感，因惯性而不由自主大步迈着腿，使她很快就踩在了某个敞开的表层上—— “啊————” 红音终于明白了，地图上为什么会标识出“洞”这个字。她踩在了像是被打开井盖的位置，伴随着零星的泥土开始向下坠落。 “咳！” 危急时刻，她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那是人工制造的铁梯，垂直向下延伸着。 她连忙伸手去抓，在打滑了几段距离后，总算是将自己坠落的身体给拉住了。 “呜……” 被锈迹斑驳的铁梯划伤了手掌，摔落时撞击到地底岩石的左肩，不约而同传来了肉体上的疼痛感。但至少，眼前的危机是化解了—— “给我把她捉住！” 看来并非如此。听到这句话，惊恐与痛苦交织在一起的红音，完全放弃了打算回到地表去和他人解释一番的想法。 “哈……！” 既然上不去，那么就只能往下走。 所幸，红音的双腿还能使上力气。 急促踩踏着铁梯，已经顾不上悄声行动，她就这样如同一个走投无路的窃贼一般，自己选择了步入黑暗。 “啊！这是……！” 当她确定自己已经可以从铁梯上下来，脚踩到地底的时候，她忽然听到有某种东西被自己踩碎的声音，微弱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她大胆的掏出手机，打开了前置照明灯—— 是镜子。大片大片粉碎的镜子，像是战场上的士兵骸骨般，沉眠于这不见天日的昏暗地底。 “给我抓住她！” 在那命令被施出后，一个身穿深绿色背心，肥头大耳，脑袋顶上不剩几根毛的中年男性，单手握着伐木斧，直接从地表上跳入了地底。 他震慑大地的力度，将脚下的镜子碎片弹飞，差点划破了红音的外套。 “呜啊嘎呜呜咕……！” 虽然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但那举起来的斧头，绝不是什么友善的信号。 此时的红音，根本不觉得小木偶能保护得了她。 现在的她，必须找到其它应对危机的办法才行—— 否则，等待她的，一定是死。 镜子。 镜子……敲击镜子……用右手食指连续敲击镜子四次……！ 在这种状况下，她居然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她先前还不肯相信的话语中，可见此时的红音，到底是有多么的无助而绝望。 但这至少要比什么都不做，直接被斧刃劈开要好！ “呃啊——！” 她朝着左手边闪躲着，面对威胁生命的武器，她的双腿也开始打软，不再能支持她逃离到更远的位置了。 她看到了，她的手边，刚好有一面映衬着自己惊恐而绝望面容的镜子，仿佛一位英勇战死的兵士，仍在这沙场之上与自己的命运进行着殊死搏斗。 “哒、哒、哒……” “咯呜啊卡呜啊——！” “哒！” 在红音敲击到第四下的时候，她猛地将双眼闭了起来。 而现在，她又不知该在何时将双目睁开，直到那个与她相同的声音，再度响起。 “看吧，我就知道，你还会再来的。” “咳啊——！哈……哈……” 经历了逃出死亡边沿之旅的红音，急需足够让她冷静下来的安全环境与时间。 而这橡胶树脂般的橙黄空间色调之中，除了静候在她面前，单手叉腰俯视着自己的另一个她以外，还有别的某个存在，正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打着哆嗦。 “我想，这是你第一次看到别人危险的一部分吧？” 红音一边被另一个自己俯下身子搀扶起来，一边回头望向原本打算袭击她，却在这个世界中只是趴在地上，抱头发抖的中年男性。 “危险……的一部分……” “是的哦，这就是那个男人心中危险的一部分。你对此作何感受呢？” “哈……我不明白……” 红音喘着粗气的状态开始有所缓和了，但是她还是依偎在另一个自己的怀中，似乎无法独自站稳，双腿难以支撑住此刻那虚弱的身体。 “……如果是危险的一部分，为什么他会显得如此软弱？” “人们心中危险的事情，并非等同于怒不可遏的暴力行径。所谓危险之事，指的是我们各自不敢在现实中表露出来的态度，展现出来的行为，传达出来的真意。” 红音稍微思考了一下，而后，将目光投向了也正在注视着自己的她。 “我的危险之事……应该就是由你在这个世界中进行着展现……” “正是如此。” “但我……！我还是不太懂，我还是不太能接受，我到底该不该相信现在眼中的一切……” “呵呵，也不是不能理解你这种状况就是了。” “呜啊！” 她将红音的身体朝着铁梯的位置推了过去，强迫她不得不依靠着那冰冷的金属物才能站稳。 “你、你要做什么？！” “我啊，打算顺便再教给你一个新的知识。” 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那颤抖着的男性身前，拾起了从他手中脱落的伐木斧，并随之高举而起。 “呀——————！” 随着她挥落而下的动作，红音完全不敢持续直视着，并立刻尖叫了出来。 待她再一次略微带有强迫意味的睁开双眼时，红音意识到，在那原先的位置上，并没有留下任何血迹。 “将这个世界中的危险清除掉，并不会导致危险的主人在现实世界死亡。” “但是……一定会有什么后果吧……” “我也是这样猜测的。只是，现在的我没有办法抵达你所在的现实世界，自然无法确定这个答案。” 这意味深长的话并没有让此时还处于心神不宁的红音听出什么端倪。 将伐木斧丢在一旁的她，重新走到了红音身边，用左手撑住了铁梯的一节，仿佛在其周围又加固了一层保护支架般，给予着她安全感。 “你又受了这么多伤呢，真是不爱惜自己啊……” “我也没办法……哈啊！” 对方就那样保持着单手撑住铁梯的姿势，用嘴唇一枚一枚的咬开了红音外套的纽扣。 “里面这件也脱掉吧，否则不方便处理肩膀的伤。” “不、不用那样做……！从领口拉开就是了，很宽松的……” “哦？这样啊……” 原本打算将淡灰色的内衬也全部脱去，结果还是被红音的提议终止了。 她贪吃的嘴唇，重新上移，宛如蜿蜒行动的蛇，曲折着贴近于红音的脖颈处。 “嗯～哈，好香啊……” 她有些沉浸于红音身上某种特别的气味了，甚至感到了自己一瞬间失神的状况。 所幸，她赶忙自我恢复了意识，将那领口朝着红音负伤的肩膀位置褪去。 “嗯……” 此时红音的外表，像是邋遢的宅女方才从睡梦中苏醒，还未来得及整理衣服的模样。 “看，若隐若现的程度，比你之前掐过自己的地方要严重很多吧。” 红音侧头用余光望去，正如她所说，自己的左肩已经变作了薄云般的质感，仿佛能被轻易吹拂开来，消失殆尽。 “嗯……” 她开始不断亲吻起红音看起来已经逝去的肌肤表面，好似在用唇印刻痕，重新将纤弱的柔嫩肢体拼凑起来，为其再度注入鲜活的生命体液，与敏感至极的神经系统再度交汇。 “呜啊……” 燥热感从红音的左肩开始向全身传递，她不由自主的将右手伸了过去，并非打算抵抗，而是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抓住自己不知到底是否真的在渴望的欲求。 “哈……我知道的，你的右手也有一定程度的擦伤。既然如此，就这样好了……” “哎？！” 红音先是再一次被抓住了手腕，但不同于前次的，对方并没有打算继续依靠湿滑的舌来解决一切。 “你在干什么……！” 对方竟然将红音的右手拽入了自己的衣衫之中，并将其置于拥有和她相同大小的乳房之下。 完全不知所措的红音，脑内的思绪开始放空。 那贫弱的胸部，单边只需她自己的一只手，便可将这青涩的球体几近严实的包裹住，纯粹沦为她可肆意揉捏的肉欲玩物。 可她并没有那么做。 红音的右手，只是那样静静的托起了她的乳房，好似不敢轻举妄动的谦卑奴仆，正跪坐于富丽堂皇的殿内，唯有高举起洁白无瑕的玉器，绝不敢让盛放于其中的圣物有半点颤动之感。 红音微微睁开的双眼，似乎瞟到了她的面容。那并非一直保持着微笑的模样，在那短短的一瞬间里，露出的是渴求与乞讨般的神色。 但即便如此，红音还是没有让自己的手做出一丝一毫的举动。 “我……现在就再度从这里离开吗？” 她背朝着铁梯，扶了扶自己头顶的小丑帽，并没有立即回应红音的询问。 “只要你敲击镜子，就可以抵达这个世界。那么，镜子与镜子之间，自然也该是互通相连的关系。” “也就是说，我可以在这个世界里行走，然后……到我熟知的其它地方，再从那边的镜子里返回现实的世界？” 她侧过头，再度露出了微笑的神情。 “御我红音，你这么聪明，以后，就自己探索这个世界的奥秘吧。” “不！我……” 红音也不知道，她突然想对她说什么。 或许至少该道个谢，或者，试着让她与自己尝试利用镜子进入现实世界，这样也好让自己清晰的判断出，现在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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