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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第10章 文明存续的游戏 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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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月前

飞船折跃几次后，我们的意识信标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颗新生的恒星，我们来的时间稍晚了些，这颗年轻的恒星刚结束了分子云坍缩和吸积盘的阶段，体内的氢元素正稳定地燃烧着。 我感到有些可惜，普瑞赛斯却不以为意，带着我围绕这颗恒星转了一圈又一圈。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我的思绪沉入回忆中，“那时你正在参观一颗海洋行星，恒星死亡的时候，我把你捞了出来。” “是把意识信标打捞了出来。”普瑞赛斯纠正道。 那时她自称语言学家，群星的语言学家。 她聆听过无数天体的诞生与死亡，我们相识后，她时不时向我分享着来自宇宙深处的脉冲信号，并讲述着宇宙中的新生与衰亡。 后来我们住在了一起——本体住在一起。这种有些古老的相处方式是她提出来的，我们相约一起探索宇宙。 我们正在参观的恒星并无特殊之处，甚至由于质量不大，我们在假期结束之前都看不到它演化成红巨星的过程。 我有些厌倦了，但普瑞赛斯依旧兴致勃勃。 “我很喜欢这样的星星。”普瑞赛斯说道：“质量不大，燃烧缓慢，比起其他恒星的高强度反应，它只会发着黯淡的、但近乎永恒的光。” “简直就像……”我喃喃自语。 “就像宇宙的守墓人，对吗？” 我闭上嘴，沉默了下去。 “相比于红矮星的缓慢燃烧，你更喜欢超新星爆发那样，向全宇宙轰轰烈烈地宣告自己的一生吗？” “那像艾德会做的事……”我给不出问题的答案，只好转移了话题。 “好了好了，下个目的地是哪？” 普瑞赛斯看出了我的为难，开始跟着我漫无目的地瞎逛。 我们一路跃迁着，参加了白矮星的葬礼，为新天体的诞生献上贺词，我们点评着星环的美感，同时抱怨着某个不知名中子星突然开始释放射线暴…… “这么吵就没有邻居上门投诉吗……” 这么莫名其妙地一句话逗笑了普瑞赛斯，她也和我一起谴责着那颗中子星。 最后，我们在黑洞前停下，看着某颗被引力捕获的星球一步步到达洛希极限，随后化作长长的光斑，在黑洞周边形成了吸积盘。 我和普瑞赛斯为穿越事件视界之后的存在的可能辩论了好久好久，随后算了算所剩不多的假期时间，于是便一起断开了意识信标的链接。 我来到客厅，似乎是这趟旅行持续的太久，盘子里的物质早已辨认不出原本的模样。普瑞赛斯伸了个懒腰，收拾了早已变质的午餐。 我有时认为，普瑞赛斯应该是个考古学家，她的生活习惯相当古老，以至于我常常想询问她的年纪。 当然我不会真的去问。 假期还剩几天时间，我打开终端里的群聊，看看有什么新消息。 洛发来了展览的照片，看起来很开心。 老弗炫耀着女儿。 艾德吐槽AMa-10太过活泼，他新养的鹦鹉被吓得不敢出笼。 …… 终端震动了两下，来了条新消息。 是普瑞赛斯发的。 “和预言家一起遨游了星空。” 我看着屏幕，不由得笑了笑，于是也发了句话。 “和祭司一起骂了中子星。” 艾德发了个呕吐的表情。 “AMa-10是猫，不能总给她吃狗粮。” 洛插了进来，说道： “什么什么？前辈你怎么能给AMa-10吃狗粮啊！明天我去深蓝之树上给她整点小鱼干吃。” “此狗粮非彼狗粮，”老弗说道：“还有你不要随便给小动物喂深蓝之树上的东西！” 洛发了个吐舌的表情。 我将终端扔到一边，浴室里传来水声，普瑞赛斯去洗澡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我看了看旁边的意识上传设备，犹豫了一会，便又躺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才从刚刚那场文明模拟游戏中退出。 普瑞赛斯趴在我旁边睡着了，我试着叫了叫她的名字。 “普瑞……赛斯？（未知语言）” “嗯？”普瑞赛斯悠悠转醒，发箍掉落在我的身边。“醒了？” 我看着她散发的样子，总觉得很熟悉。 “为什么……我认识你？明明我们好像没见过。（未知语言）” 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样，她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又从哪学来了这么奇怪的语言。” 她拉起我的手，语气温柔。 “不要着急，慢慢来，再叫一遍我的名字，你可别说睡了一觉把我的名字都忘了。” “阿……米娅？” “阿米娅？是你在那场文明游戏里结识的朋友吗？听起来像个女孩子的名字……” 我的视线落在身边的发箍上，于是又试着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普瑞赛斯？” “很好很好……恢复得很快哦。” 她搀扶着我离开意识上传设备，到了卧室之后，疲惫的我重重地倒在床上。 她替我脱去外套和鞋子，随后躺在我的身边，抱着我的胳膊缓缓睡去。 …… 记忆在我的脑海中播放，我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房间，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扇窗。 但这次，我保持着理智。 我和普瑞赛斯面对面坐着，阳光从窗户透进来，在我们之间投射出一条明晃晃的光河。 “你全都想起来了呢。” “嗯。” “那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这样啊……”普瑞赛斯托着腮，视线飘向窗外。 “那场源石风暴……” “我干的。”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那些教徒……” “和我没关系，不过这种事你早就见多了不是吗，信仰造物主的教团，把偶然遭遇的事件当作神明的启示。”她转过头来，对上我的视线。 “以前的你早就见证了无数个相似的故事，不是吗？每个文明临近崩溃时，都会发生这样的故事。” 我默不作声。 “你的记忆被消除的时候，我有点……微微的生气。但听到你还记得我的时候，我的怒火便消散了。” 她站起来，走到窗前。 “我费了点功夫，帮你的记忆重新找了回来。” 光芒打在她白色的外套上，有些刺眼。 “不过，我犹豫了好久，要不要把记忆还给你。” 她转过头来，眼中的菱形微微地发着光。 “因为你好像非常开心的样子，开心到……我都有些嫉妒她……” “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 “如果有一天你玩腻了，我也会在时间的尽头等你。” “但我需要你的答案。” “就当是满足我小小的求知欲……” “好吗？” 我闭上了双眼，沉默了许久。 我很清楚现在的泰拉太过脆弱，在宇宙的危机到来之前，泰拉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重创自己，甚至就此消亡…… 可源石计划真的可以躲过那场灾难吗…… 我不知道。 普瑞赛斯从身后抱住了我，温柔的声音轻抚过我的耳畔。 “那个洞穴的源石晶簇里，我为你准备了新的石棺。如果厌倦了，就躺进去好好睡一觉吧。” 我累了，于是躺在她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她哼着熟悉的曲调，驱散了噩梦。等我再次醒来时，我已经做好了选择。 我决定： A为泰拉书写希望（阿米娅结局） B去往时间的尽头（普瑞赛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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